前面就是家了。
马上就可以到家了。
爸爸,妈妈,我就快到家了。
好想告诉你们啊,我保上了。
等我毕业,找到好工作以后,我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。
手臂好重啊,抬不起来。
想敲门。
有东西流出去了,是血。
在流血,从哪里?我的身体里面吗?
好冷啊。
身体在发抖。
敲门,对,要敲门。
要告诉他们。
对不起,好像不行了,好困,好冷。
好想睡啊。
......
“回家路上小心点啊平凡,最近城里晚上不太安生。”
舍友A有些担心,最近城里确实不太安生,新闻上都报道了好几起案件了。
“放心吧,法治社会。”
我耸了耸肩,示意他安心。
“而且我这么平凡的人,怎么可能遇到那种一看就不平凡的事呢?”
我是个平凡的人,我很清楚这件事,毕竟就连我的名字都叫平凡。
听说这名字是老家村里的算命先生给我起的,他说我以后命运多舛,起个平凡的“平凡”以后好养活。
父母最开始不太满意,他们希望我以后可以荣华富贵,但是我的爷爷却说平凡好,以后能安安稳稳的长大。
就这样,我爷爷以一己之力把我的名字给定了下来。
我对自己的名字没啥太多想法,毕竟我确实很平凡,平凡的学习,平凡的长大,作为一个平凡的人,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离家只有十几分钟路程的大学,也许可以加上大学旁边十几分钟路程的大海。
“要不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宿舍吧,不太放心。”
“惊喜啥的,明天再给不也可以吗?实在不行打个电话。”
“没事的,安心吧,学校到我家里才十几分钟路程,再说了,电话里面说出来那还能叫做惊喜吗?”
舍友B和舍友C表达了自己的关心,但是我确实很想回家告诉父母自己保研成功了,而且家里确实也很近,回家很方便,没必要打电话。
关于成功保研这件事,其实在之前参加目标院校的夏令营的时候就有底子了,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,插旗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随便做比较好,于是我就没有告诉父母。
直到今天学校确定下保研名额,我才真的放心下来,在和舍友们庆祝完以后想着回家给父母一个惊喜。
“那你路上自己注意,别摔了啊,酒量不好还没少喝。”
“咒我是吧?晚上别睡太死。真走了啊,拜拜。”
“那你......”
“哎呀,知道了知道了,你们是我妈吗?”
舍友们总是给我过剩的关心,这一点让我很无奈。
“不是,我是你爹。”
“?”
收回前言。
回过头来,和我想的一样,这三条老狗正相视一笑。
好吧,谁让他们是我亲爱的孩子呢,父亲对孩子忍让是应该的。
“滚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,走吧走吧,拜拜啦。”
他们挥挥手,在我的身后哄笑着。
“拜拜。”
我转过身,对着他们摆了摆手。
......
走在回家的路上,脑袋在酒精的影响下开始胡思乱想,思考着怎么给父母们一个惊喜。
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黑影。
「如果给你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,你愿意回去吗?」
什么东西?重来?回去?
果然酒还是少喝比较好啊,脑袋都不清醒了。
巷子里吹过一阵风,我把头往衣服里面缩了缩,带上了卫衣的帽子,九月末的夜风已经很冷了。
“得叫爸妈少走夜路,这路灯都不亮了,万一看不见路摔倒了就不好了。”
“以后有钱了把这破路灯换个好的,不对,以后有钱了直接在市里买套大房子就好了。”
回家的路已经走过很多遍了,老旧的路灯一闪一闪的,灯光也不再明亮,总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熄灭。
我不由得开始担心走夜路可能会摔倒的父母,开始思考等以后有钱了怎么孝敬他们。
又是一阵夜风吹过,夹杂着细微哭喊声的冷风钻进卫衣的帽子,将我吹的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我竖起耳朵仔细的辨认着微弱的声音,却只听到声音是从旁边的小巷子里面传来的。
“不会吧。”
我嘀咕着,思索着要不要去看看情况,可是马上就要到家了。
如果是平时的我,可能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远离是非之地,最多去看一眼确认情况然后打个电话报警。
「去看看,去看看,实在不行就离开嘛。」
「快去看看,也许能邂逅美丽的少女呢。」
「去呀,去呀。」
然而也许是酒精的缘故,我的思维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,脑海中回荡着充满诱惑的,没有听过的声音。
多么甜腻的声音啊,仿佛会让听到的人骨头都酥软掉的声音。
如同深渊,诱惑着我前往小巷。
「嘻嘻嘻,去看看嘛。」
「去呀去呀。」
「嘻嘻嘻,嘻嘻。」
声音依旧回荡在脑海里,我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,但是酒精,亦或者是不知道是谁的魔音打断了我的思维。
身体仿佛被控制了,蹒跚的走向漆黑的小巷,如同走向深不见底的深渊。
“又要死上一次了吗?果然不平凡啊。”
意识消失前,听到了自己的声音。
......
“好痛。”
剧烈的疼痛迫使我恢复了意识,我赶忙张开了眼睛,看到面前坐着一个哭泣的女孩,她跪坐在地上,正捂着嘴看着我的肚子。
我顺着她的目光,低下头看了过去。
血。
很多的血,白色的卫衣被染成一片血色。
发生了什么?记不清了。
我的眼睛里闪过迷茫,扫了一眼周围狼藉的环境。
我正站在那个漆黑的小巷子里,借着一缕透进来的月光可以稍微看清巷子里的情况:旁边有两个被打翻的垃圾桶,里面的垃圾翻到在地上,面前则是那个捂着嘴哭泣的女孩子。
地上有一把带血的水果刀。
突然,我听到动静,回过头,看到一个奔跑的背影,可能是跑的太快,他崴了一下摔倒在地上,仓促的爬起来后继续向前奔跑,一边跑还一边东张西望,滑稽的动作让我差点笑出了声音,却又因为腹部的疼痛被硬生生的打断。
“嘶。”
听到我吸着冷气的声音,面前的女孩似乎清醒了过来,只见她慌张的凑过来。
“呜...电话,得报警,不对,得打给医院,呜呜...”
她哭着从随身的小熊挎包里掏出手机,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打起了电话。
疼痛让我冷汗直流,酒精的麻痹效果似乎都因为疼痛消失了。
可是随即,我的意识遭到了重创,耳边传来蜂鸣的声音。
伴随着“嗡”的耳鸣声,我靠向了墙壁。
「回家吧。」
「回家吧。」
「对不起。」
「明明不该是这样的。」
「我没想到会怎样。」
「对不起...对不起...」
「可恶的卡西......」
「对不起。」
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,这个声音似乎有些不同,但是混乱的意识已经不支持我进行更多的思考。
回家,对,我要回家,还没有给父母惊喜,还没有告诉他们。
身体里忽然传来了一股力气,我靠着墙捂住伤口,一步一步的往外挪动着。
每一步都很痛,我的步伐撕扯着伤口,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了,大量的失血让我感到浑身发冷,身体的取暖机制又让我不停的发抖,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我的身体产生一些微不足道的热量。
身后传来女孩的呼喊声,但我听不清了,我听不懂。
她追了上来,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正一只手打着电话说着些什么,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想要搀扶我一把。
有了女孩的搀扶,我走的顺畅了一些。
就这样,我走到了家门口,熟悉的、破旧的房门立在那里,就那样关闭着。
屋里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路上,似乎比那破旧的路灯更加昏黄。
我鼓起一股力气,松开女孩的手,颤巍着走到门前。
我松了松嘴角,想要整理一下表情,可是我似乎做不到了,因为我失去了对脸部的感觉与控制。
抬起手,想要敲门,却在抬起到一半的过程中无力的垂下。
无力的靠向家门,看到女孩走到我的身边,我就这样望着她,希望她能帮我一把。
她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,抬起手敲了敲房门。
“谁呀?”
我听见屋内传来母亲的呼唤。
我听见身旁女孩焦急的呐喊。
我听见身后传来救护车的蜂鸣。
我听见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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